那个秋日。
土操场的沙土被低年级的小孩儿踢足球飞起一阵阵的黄尘,柳树叶子黄了,垂下黄灿灿的枝条。低不成高不就的年级,没理由嘲笑低年级也没胆量看不起高年级,平平庸庸的瑟缩地活着,在学校里找一份天地。
有人喊我——当时我正在操场最里头的长凳上看书。有人喊我,喂,你,就是你,有人找你,就在学校门口。我说,好。那个人转身又跑去玩儿了,而他因奔跑过急扬起的尘土,沾脏了我的裙角。
她来找我了。明明说好了一辈子不相见。
她骑着车来,穿着我给她挑的那件衣服,黑衣服,领口别出心裁绣了几颗星星。
我没说话、楞楞地看着她,也不是看着她。我看着她脸颊上粘了一根她的睫毛,在泪痣那个位置。像一道细小而瘦弱的疤痕。
我们谁都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