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st_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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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逼仄之光》雪兔組

*written by Est



這不是純粹的黑夜。散落很散的路燈把黑夜照出了一片偏橘的顏色。伊萬要打開車里的燈,我阻止了他。
還不夠亮嗎?黑夜也不夠黑——我指著車窗外說。
他收回了手,乾脆拔下了車鑰匙。沒有暖風,只是冷。但幸而我們都知道,我們之中不管誰都凍不死。
我問他,我們年方幾歲?二十五或者三十?或者因為長久未刮的鬍鬚顯得更加蒼老,也許是四十?他說不,我們得以百來計算。
嗐,誰管哪些呢。本大爺從不管。我從兜裏掏出菸,菸草屑稀稀落落掉到我的腿上。這條長褲本大爺穿了很久,毫無風度的鐵一樣反著骯髒的光。伊萬下頜上有鬈曲的鬍鬚,遮掩住了他本把玩在手中光華的下巴。
接下來往哪兒走。
往冬天。他說。我們都清楚的明白時已至春,但他堅決決然。本大爺想起冬日,鼻腔裡總是充斥的那種味道,形容不上來,但莫名其妙的揮之不去——大概是冰雪,大概是枯木。
好吧,那麼我們往冬日走。我說。他把車鑰匙又插上,汽車發出嘶啞低吼,像是拉動韁繩的馬。
俄羅斯又什麼時候有春天?
在本大爺指尖騰昇的煙霧中,他的髮柔柔發光。是月光,是星光——不,是車燈返照的光。
本大爺喜歡他的頭髮⋯洗過的頭髮。柔軟而冰涼,在手中如同流水柔滑。那種冰涼叫人忍不住去捏弄到指尖、捧在手心之中。忍不住用手背去蹭一下又一下。也喜歡他的金髮在光下,像柔軟的金羊毛。
啊,金羊毛。
他的妹妹⋯納塔莎⋯本大爺想起在某段夢魘中,納塔莉亞她身著白裙,手捧水晶盤。她問我要不要嘗一塊蘋果,面無表情的逼近本大爺,手中的銀刀刺向鮮紅的果實,流出的也是汩汩鮮血。而鮮血隨著她藕臂流到她的身上,染紅她的裙。
伊萬,開車吧。我說。
他笑了,唇角翹起。本大爺想起來我吻他時候他的唇總是幹的要命。
我們的車一路向前,一路向北。前方沒有路,也看不清路——因為我們的探照燈照不到任何東西。
本大爺手中的菸騰昇的白線改變了方向,伊萬的金羊毛似的髮也飛舞。
我吻了他一下,他貪婪的咬我的唇,接著我們全都品嘗到了銹味兒——

「砰———————」

因為這是無邊無際,吞噬光的懸崖。銹味兒和烤熟的肉的味兒,今夜我和伊萬也同樣品嚐了同樣的味道,享受了同時「入睡」的殊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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